星期日, 5月 10, 2009

你可以隨時「都蘭」自己,但最好不要常叫別人「甲獅」:閒談「都蘭國小vs獅甲國中」書包搞怪



  幽默是一種感覺,然而幽默這種東西到底有沒有高下之別?最近傳出政界人士企圖用「獅甲國中」的書包來罵「中國呷屎」(中國甲獅),最近變成話題,討論中免不了拿第一夫人周美青背「都蘭國小」書包來比較一番。

  「獅甲國中」書包究竟適不適合拿來上街頭,我個人無可置喙,然而究竟哪一個比較好笑,反而更值得深思。因為這反映了我們台灣人的幽默指數、或著反面的憂鬱指數。因為人類總是無聊到一種程度,才開始會想一些有的沒有的來搞怪。

  如果要拿「都蘭國小vs獅甲國中」當命題,它們兩者的笑點共同之處在於「諧音」,而且都是閩南語式的諧音。前者以「都蘭」表示「賭爛」,意指不爽,討厭;後者以「甲獅」表示「呷屎」,也就是吃大便,不過還必須四個字等量齊觀,把「中國」加進來,箇中的醍糊味才會出來。為什麼這兩者皆為閩南語式之幽默,在社會輿論待遇卻有差別,難不成「都蘭國小」因為周美青就變得比較高尚?為什麼「獅甲國中」似乎不討好。

  這篇文字其實是寫給「因為周美青才知道「都蘭國小」書包的人。就我所知的「都蘭國小」書包,背著它的人可以用來宣稱,自己對許多事情感到「賭爛」,是一個憤世嫉俗的人,是激進份子;也可以被搞笑詮釋說,自己出自「賭爛」國小,因為唸了「賭爛」國小,所以自己常常讓別人感到賭爛,自己是麻煩製造者。另外,背著這樣的國小書包,通常都已是青少年甚至是成年人,這種行為本身就有一種高度反差,有點像是大學生愛搞制服日,懷念過去長不大的日子,所以好笑。如果嘴巴很厲害的人,搞不好會說自己很關心台灣偏遠地區的教育咧。 換句話說,它的笑點層次還滿多的,也比較隱晦。

  獅甲國中書包要被拿來當做一種符號使用,本身則面臨許多「劣勢」。首先,它只是被拿來意指叫中國吃大便,屬於單方面的攻擊。二來,它之所以出現在最近新聞議題,起因於政治人物發起的行為,過於刻意。再者,如果要讓自己的抗議行動看起來成熟理性,要求群體參與者都背著國中生樣式書包,似乎效果不太好。

  值得注意的事,平平要惡搞、要抗議,為什麼要拿書包做文章,而不是其他的東西。我今天為何不用把台北市西藏路168號的門牌複製下來當作吊飾,說「西藏一路發」,當作支持西藏獨立(聽起來有點俗)?還是北平東路44號,祝對岸領導當局減輕地球人口壓力(這個更難笑吧)?其實我們從ECFA=會擱發,就可以發現台灣人對於諧音文化(或是笑話)的熱愛好像有點走火入魔,舉凡綜藝節目的橋段到生活中的冷笑話集,疲勞轟炸到我個人也開始不自覺地產生一些聯想,然後自己傻笑起來。

  如果從符號產生的歷史來看,「都蘭國小」書包行之有年,被當作「自我詮釋型」的logo,形成一種Life attitude;獅甲國中書包之所以被拿來運用,除了網路轉寄「中國甲獅」的笑話,以傳播邏輯來看,不免是加上「周美青背都蘭國小書包」新聞的影響,才會出現在政治場域。

  然而就符號的性質來看,「都蘭國小」書包被一群人詮釋為一種生活態度符碼。後來不知為何,第一夫人背這個書包上了新聞,才變成政治新聞中的人情趣味故事,也漸漸商業化了起來。但在這個「A等於B」泛濫的時代,我必須要說「都蘭國小」書包不等於周美青。 


  獅甲國中書包成為議題,則是從網路笑話傳播的力量,被政治人物大張旗鼓式的宣導運用,本身即是政治行動,也因此所引起的反響多少會比較大。 

  所以說穿了,這兩者符號的差別在於,一個指涉的對象模糊,但偏向自己;一個對象具體,並指向他者。被拿來當作惡趣味使用的「都蘭國小」與「獅甲國中」這兩個苦主,謝謝你們讓我們瞭解,自嘲是一種比較讓大眾接受(但不好學習)的幽默,你可以隨時賭爛自己,但最好不要常叫別人呷屎。